【oc花艺交流会】12：00｜ 格桑花

本来想写异国恋小情侣……结果越写越像异国双向暗恋……大家自由心证好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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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上次吃中餐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。”

Birella带着一种分外幸福的表情落下一句感慨，有一瞬间凌烟以为她接下来会像日本人一样双手合十说一句“我开动了”——哦，英国信基督教，好像在胸口画十字更符合Birella的人设。

被自己脑内的预想逗笑，凌烟说：“明明是在英/国长大的，你对中餐执念也太深了。”

Birella夹一块豆腐塞进嘴里，对自己偏爱中餐的事半点不避讳：“我妈妈也一直说我是黄皮胃，可中国料理就是很美味。”

凌烟对这件事深有体会。

作为享誉整个欧洲的魔法学院，凯尔特有最悠久的历史和最雄厚的师资力量，自然也有与高昂学费相匹配的优质环境，比如其一周七天不重样的餐厅菜谱。

学院后勤的手艺虽然比不上米其林高级餐厅的主厨，味道也着实不赖，只是凌烟作为来自遥远异响的交换生，对中餐的偏好根深蒂固，于是在餐厅往往吃不了多少，她时不时会在寝室的公用小厨房给自己加餐——当然，菜式都是地道的中国菜，而自从Birella知道这件事之后，她加餐的分量也从一份变成了两份。

“小烟做的料理实在太美味了，这样的手艺放在全伦敦的中餐厅也是数一数二的。”

Birella是这么说的。

人都有虚荣心，凌烟承认厨艺被人认可的感觉真的很神清气爽，尤其Birella夸人时总是很真挚。

后来凌烟才知道，Birella偏爱中餐也有原因，她有一位来自中国的父亲，尽管父亲厨艺十分平常，她幼时却没少在唐人街和中餐馆进进出出。

凌烟试探：“叔叔最近不在家吗？”

“他这个月在北欧有巡回展，妈妈把我和两个小鬼丢给Luci阿姨，陪爸爸一起出门了。”Birella耸耸肩膀，“每年的固定项目，大家都知道巡回展只是借口，他们只是想借机过纪念日而已。”

“感情真好。”凌烟做出评价。

Birella夹菜的动作微微一顿。长途飞行果然会让人思维变得迟缓，凌烟家里的情况在她话音落下后才猛地从眼前划过，Birella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回复并不妥当，她懊恼地在心里啧一声，不动声色抬眸打量起凌烟，见她没有面露不愉才松一口气。

Birella故意拿出略显浮夸地口吻抱怨：“如果可以希望下回妈妈能给我们换个寄宿家庭，Luci阿姨家一切都好，只是未来一个月我都不希望再在餐桌上见到土豆了——实在很佩服Luci阿姨，居然能把一种食物做出这么多种花样连吃半个月。”

凌烟果然被她逗笑了：“也许是因为她格外喜欢土豆的味道。”

“或许吧，”Birella说，“很遗憾我无法在这件事上和她共情。”

凌烟宽慰开口：“至少你在中/国这几天，我保证你不会见到这种食物的。”

“那可真是非常感谢。”Birella一本正经地对她道谢，片刻后又改口，“不过如果是小烟掌勺的话……也许土豆我也不是不能接受？”

凌烟不知道该回她谢谢信任还是说她见风使舵，恰巧这时候服务员前来送餐，散着白雾的瓦罐被放到桌上，服务员举起沾在桌沿的订单一一核对，最后在左上角画个勾宣示本桌餐已上齐，凌烟接过订单和她道谢，然后把汤推到Birella面前：“喏，正宗的瓦罐汤，配料有不少可以入药的中药，吃不惯的话可以挑出来，你先尝一口？”

Birella捧场地发出赞叹，先说久仰大名，再拿勺子去舀汤，汤色香味俱全，用料也不吝啬，第一勺就捞起一大块排骨，Birella把满满登登的勺子落进凌烟碗里，才去给自己添新的一碗。

等她尝过，又夸名不虚传。

凌烟小口把碗里的汤喝掉，看Birella笑眼弯弯，唇边的酒窝忽隐忽现，知她神色不是作伪，是真心觉得满足，唇角也不自觉添了两分笑意。

就在不久前，Birella还给她发消息，说近日胃口不好。

这个人就是这样，平日里大部分时候物欲都不多强烈，也不比凌烟纵绷着一股胜负欲的劲儿，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包容，唯独对食物格外苛刻。

凌烟不是没遇见过吃饭挑食的，却是第一次见挑食挑得这样清奇的，认真来说，Birella没什么讨厌的食物，她对食物的评判标准只有一个，“好吃”或“难吃”，与原材料无关，只要是味道好的东西，哪怕是被多人诟病的奇异虫蛇，她也愿意尝试，而味道不好的食物，就算是鲍鱼海参，让她多咽一口都难比登天，至于味道好坏的标准……

没有书面文件可供参考，全在她心。

所以收到她的信息，凌烟倒没多讶然。

骨子里自带的边界感发作，凌烟下意识规避了探问对方私事的选项，所以没问“遇到了什么事”，而是一本正经提供了解决方案：“山楂可以促进消化，伦敦能买到相关的食物制品吗？”

Birella：[记忆里好像没怎么见过。]

凌烟坐在窗边敲键盘：“我家这边买起来很方便，要不要我给你送一些山楂糕？或者山楂片？”

发完这条消息，凌烟在等待对方回信的时候走神感慨，还好对于魔法师来说，远程传送法阵只是需要多消耗些魔力和精神力，如果换做普通人……越洋快递就为了送几块山楂，再怎么有钱也经不起这样造作。

[谢谢，不过我不是很需要，不麻烦了。]

Birella的回复倒是依然彬彬有礼，凌烟一个单词一个单词读过去，却品出几分不近人情——Birella完全没有承她的好意。

凌烟把不长的聊天记录来来回回看了好几趟，忽然回过味儿来，Birella给千里之外的她发一条“没有食欲”的消息，可能只是想讨两句关心，可惜她一开始没意识到。

凌烟拿着手机犯起难。

她本来就不是一个精于交流的人，当人际关系处理作为必修课时她能修到满分，毕竟她总是个好学生，但当社交脱离“必要”的背景，从任务转为单纯的生活闲聊，凌烟便觉得无从入手。

她不会生气了吧？

凌烟惴惴不安，尽管理智告诉她这件事不大可能发生，她还没见过Birella当着活人的面发火呢。想到这凌烟又烦躁起来，线上交流真是麻烦，线下还有语气表情和肢体语言可以辅助理解，线上只有冷冰冰的文字，太容易在理解过程中产生信息偏差。

如果她和Birella一样是风系就好了。

风系魔法师天生就是空间类魔法的宠儿，如果Birella愿意，她能花三天完成一次环球旅行，再过两年可能只用花一天，而水系魔法师……

凌烟拨弄一下自己的发尾，叹一口气。

想和Birella线下交流，她似乎只有一路从太平洋游去大西洋这个选择。

立即见面的异想天开才萌芽就被主人掐灭，凌烟在相册里翻翻捡捡，挑出一张前些天结束户外冥想回屋时无意拍下的天空。

夏季独有的好天气，天蓝得像绷紧的蓝色绸缎，没一点瑕疵。

照片拍的还算不错，作为日常分享不存在踩雷风险，要直接发过去吗？会不会显得太生硬？还是说点什么比较好吧，但是怎么才能把话题自然绕走呢……

不等凌烟纠结出到底要不要发，Birella的回信率先弹出来，情绪比刚刚那一条饱满得多：[如果能和小烟同桌吃饭，说不定我能多吃一点]

凌烟手一抖，刚刚犹豫着将发未发的图片划手而出。

于是消息记录滑稽地停在这里。

前一则是Birella半真不假——或者说凌烟分辨不出几分真假的玩笑。

后一则是一张属于中/国的天空。

半分钟后，对话框整体上移一格，Birella发来了新的回复。

[很美的风景，小烟是在邀请我亲眼去看看吗？]

凌烟哑然。

Birella的解读牵强又理所应当，而凌烟得承认，虽然这不是她的本意，Birella却的确说中了她一部分未敢言明的私心。

凌烟没有回答是或不是，她只是问：“所以，你要来吗？”

这次对方的回复隔了稍久一些才发过来。

[小烟应该早就知道吧，我一直很喜欢中国呢。]

“在想什么？”直到对面的Birella出声，凌烟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。

她轻轻啊了一声，下意识说：“没什么。”

“骗人，刚刚肯定在想什么事情吧，”Birella说，“好想知道……”

凌烟无可反驳，伸手夹一筷子藕放到Birella的碟子里，慢腾腾说：“我在想中/国的签证究竟难不难办，从你做好出行决定到今天也没过去太久……英/国签证办理的效率都这么高吗？还是说因为父亲的缘故，你能享受优惠政/策？”

Birella眨眨眼睛，扒拉一筷子菜，罕见地没有立刻回答：“这个问题嘛……”

凌烟疑惑：“嗯？”

“其实签证申请我几个月前就提交了。”

凌烟愣住：“啊？”

Birella有点尴尬地摸摸鼻子，她左右张望一圈，确定周围没人注意她们这边，才凑到凌烟面前，压低声音道：“我和Felecia（她的妈妈）打了个赌——她说如果我能在七月前熟练掌握本系所有B类及以下防御魔法，暑假就随我自己安排——旅行费用和签证她都会解决。”

凌烟花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：“……所以你现在已经精通本系B级全部的防御类魔法了？”

Birella谦逊地摆摆手：“精通算不上，只是遇到特殊状况勉强能拿来应个急。”

凌烟干巴巴开口：“哦。”

她低头夹了一筷子菜，并借机快速调整面部表情，以防自己看起来太像没见过世面的呆头鹅，她被Birella寥寥数语间接连的重磅炸弹砸了个猝不及防，一会儿想不愧是天赋型选手，平日里压根不怎么使用魔法也不妨碍修炼进度，一会儿又想难怪她上学期期中之后忽然有段时间格外勤奋，最后反应过来……

说什么应邀而来，这个人分明是早有预谋。

凌烟抬眸觑一眼Birella，恰巧对面正在盯着她打量，凌烟飞速收回视线，浅抿一口茶水，试图压下脸颊攀升的热度。

餐后，凌烟否决了某位外国友人AA制的提议，起身去结账，目光接触到收银台前一束开得分外娇艳的鲜花，凌烟犹豫片刻，上前一步：“您好……”

即便是魔法师，对手机这种人类智慧结晶的依然不具有抵抗力，没办法，移动设备确实比通讯魔法更便利，Birella也不例外。她在餐齐后拍摄照片一张，并给其他几位远在欧洲的家庭成员进行一键群发，然后第一时间熄屏，专注自己和凌烟一同用餐的伟业，没管其他几位家庭成员各不相同的反馈。

等凌烟结账的这段时间，Birella才有空掏出手机，一条一条回复消息。

两位弟弟分别对她的行为表示了谴责，只不过方式略有不同，一个只回复了一连串的点点点，另一个则直接刷了满屏的白眼表情，Birella恶趣味发作，又举起手机拍一张空了大半的桌面，分别点击发送。Felecia女士大概懒得搭理她，消息显示已读，却冷冰冰没有回复，Birella半点不在意地略过亲妈的对话框，翻到安先生那儿，安先生十分捧场地回了一个烟花的emoji，又对她顺利抵达中/国表示祝贺，最后说：“看起来味道很不错呢”。

Birella赞许地点点头，发送一个格外灿烂的笑容表情，回到：“尝起来也很棒。”

“爸爸故乡的美食真的很令人惊叹。”

她恰巧在点击发送键时捕捉到了正在靠近的熟悉脚步声，轻盈而有规律——就像小猫一样，Birella暗自弯了唇角，她收起手机抬头，想和结账回来的凌烟打个招呼，笑容却在看清对方之后凑成了一个略带困惑的表情。

凌烟手里多出一束花。

说是一束可能不太妥当，只是几支花胡乱拼凑起的小小花束，用短短一截丝带简单捆了两下，凌烟很快在桌前停下，把这份玲珑又别致的礼物递到她面前。

凌烟耳根有点泛红，声音倒是还四平八稳：“送给你，欢迎你来中国。”

Birella愣了好一会儿才把花接过去，她向凌烟扬起一个分外明亮的笑：“谢谢！我很喜欢！”

凌烟清清嗓子，努力崩住自己雀跃的情绪，镇定回：“你喜欢就好。”

Birella小心翼翼把花捧在怀里，拿指尖拨弄一下花枝，感慨：“真的好漂亮！可惜我对植物花卉了解有限，能告诉我她的品种吗？”

凌烟暗道，就是知道你不了解我才买的。

紫色满天星，花语是思念，这种肉麻的情绪不应该和凌烟有什么牵扯，至少不该是由她向其他人表达。凌烟是一台按照说明书打造的精密仪器，每一块螺母都在既定的位置运作，因为一些忽如其来的冲动而在餐厅购买店家用来做装饰的花这种事……基本与失控无异，而且真的有点丢脸。

凌烟决定把事情的真相藏到地老天荒，睁眼说瞎话：“叫她'格桑'吧。”

Birella把这两个音节在舌尖绕一圈：“格，桑？”

凌烟解释：“中国藏区流传着一种说法，'格桑'是'美好时光'的意思，所以被命名为格桑的花，往往能带来幸福和好运。祝你的中国之旅一切顺利。”

假话不真说，真话不全说，凌烟把格桑的传说掐头去尾和Birella讲了一遍，边讲边自我暗示她这不算行骗。藏语里的格桑本来也是泛指，波斯菊八瓣梅可以被称之为格桑，满天星同样是花，四舍五入一下当然也可以是格桑。

Birella的一半中国血统只够她没什么口音的鹦鹉学舌，不够她区分华夏文明的民族差异，只好自行提炼重点理解：“所以这是幸运之花？”

凌烟含糊应：“差不多。”

“实际上我也有礼物想送给小烟。”

餐厅玻璃门在二人身后缓慢阖上的时候，凌烟听到身边的Birella说了这么一句话。

只是一时兴起才买了花的凌烟脚步一顿，侧目看了Birella一眼。

主动起话头的人忽然又收声当起谜语人：“称之为礼物也不合适，只是我一厢情愿想给小烟看看。”

凌烟心说吊人胃口这事算让她玩透了，偏偏自己还真吃这一套：“所以是什么？”

“唔……等回旅店你就知道啦。”

凌烟无端一呛，险些平地摔——Birella准备的东西大概是和魔法有什么牵扯，所以才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展示，魔法监管部门对魔法师的魔法使用有严格要求，在众目睽睽之下搞出什么非自然现象，Birella这辈子都别想从凯尔特毕业了，但她刚刚的发言实在太像某些三流烂俗文学里的台词，还是带有暧昧暗示的那种——呸呸呸，都什么和什么，凌烟猛掐一下手心，把乱七八糟的想法通通驱逐，跟上Birella的脚步。

Birella一手抱着花，一手在唇角轻轻一点：“不过可以给你一点点剧透，礼物和明天有关哦。”

“实际上，我是因为没法在明天之前抵达，才特意定了最早的航班呢。”

听到Birella说和“明天”有关，凌烟的第一反应是茫然。

对大部分学生而言，假期的日子都是囫囵过，作为传统定义里的优等生，凌烟自然不会野到天昏地暗，但假期的她都是按倒计时过日子，计数的参考标准是还有几天开学，至于今日何年何夕、今夕有何年节这种事，实属有些超纲。

这种事当然不能被其他人知道，凌烟面上略显冷淡地哦一声，暗自开始头脑风暴。

走出三步，从Birella的航班班次想到餐厅的捧花，一个念头电光火石从眼前闪过，凌烟悄悄屏住呼吸——

明天是……

农历七月初七。

七夕。

————End———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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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安准备了什么礼物我也不知道，你去问她x

胡乱摸鱼找手感的一篇，写得乱七八糟，但写小姑娘很高兴。

好像还是第一次完整写一段两个女鹅的故事233，如果有人有兴趣，可戳Fated Episode的tag查看关于Birella和小烟的更多讯息。

虽然我知道应该不会有人（……）